大学毕业旅行途中,我经历了两次异国火车文化的冲击。
2015年大学毕业旅行,我们首先启程去追寻心心念念的极光。北欧的雪橇犬、热红酒,还有梦幻般的极光,听起来是不是很美好?然而,在见到极光前的48小时,我们几乎以为要带着遗憾而归了。
我们搭乘从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开往北部边境小镇阿比斯库的卧铺列车。因在中途的乌普萨拉市上车,所以我们提前抵达车站等候,一切按计划进行。
北欧的白天街上人都不多,半夜十二点就更别提了。整个车站只有我和朋友,见不到其他人影。时间慢慢流逝,车站依然空荡荡。我和朋友开始怀疑人生:
两小时后,远方出现一道光亮,像是救命稻草,车终于来了!
此刻的我们毫无激动之情,因为预定的火车分两段,中间需要中转,而中转时间仅一小时。若列车按时到达,我们根本来不及赶上后续前往极光小镇的列车。
火车停稳后,列车员走向站台,我们急忙跑去说明情况,希望她能带来解决办法,但她只回答了一句:
怀着紧张的心情,我们登上了开往雪国的列车。当我放好行李准备休息时,瑞典乘务员大姐特意来到我的车厢,再次叮嘱:别着急,从容些,一定能赶上。这句话让我倍感温暖。
车窗外雪花纷飞,美景令人心醉。尽管醒来仍是黑夜,却更让人珍视短短四小时的日出时光。阳光洒落,驱散了等待的焦虑,脑海中时常浮现瑞典大妈那坚定的眼神。

她说得对,火车驰骋一夜,不仅没晚点,还提前抵达换乘站。下车时,瑞典大妈仍在,虽未交谈,但笑容满面。
故事中虽仅有一位外国友人出现,但我们深知,确保火车准点的是一位有着战斗民族血脉的女司机。正是她,让北欧列车员自信满满地相信列车必定准时到达。
谁也没想到,一周后,欧洲火车又和我们开了个玩笑,一个价值100欧的玩笑。
当时还没有大学生特种兵旅行的说法,但总有些特别的行为属于我们这一代大学生。明明可以平稳地从布拉格飞往柏林,却偏要体验一趟漫长的欧洲跨国火车之旅。
欧洲火车票与国内12306不同,价格会浮动,通常越早买越便宜。我们提前在国内订好了车票,但因需用visa信用卡支付,便请朋友妈妈帮忙代付。为防止意外,我们还特意打印了邮件确认单随身携带。
欧洲火车的乘车方式有些令人惊讶。
没有安检和提前检票,我们的旅程甚至没有固定座席。从进入布拉格车站到上车,全程自助。我们不仅顺利找到车厢,还意外获得一个包厢,为此颇感得意。

列车穿越捷克时,和瑞典一样,全程不见工作人员。直到接近德国边境,才有一位乘务员前来检票。这种随性态度,大概就是时下流行的佛系工作了。
他走近我们,要求出示购物凭证,我们便递上邮件。接着,他又让出示付款信用卡,我们早有准备。然而,当信用卡交给他后,他的表情渐渐变得古怪起来。
在欧洲火车上,我们遇到个难题:如何用具国际效力的文件证明我的朋友是她妈妈的女儿。
显然我们做不到,列车员没有继续责问,只是警告:德国乘务员将再次查票,到时我们可能会被请下车。
果然,德国人的严谨在列车进入德国时就显露无遗。上车的列车员用同样的对话盘问我们,然后冷漠地给出两个选择:
没错,简明扼要、理直气壮,我们只需乖乖交钱。
中国有句古话,叫因小失大,那一刻,我们才发现,西瓜芝麻都没了。
因为这次火车上的窘迫经历,我们的游玩心情受到影响,再加上柏林寒冷灰暗的天气,令我们只想尽快逃离,前往巴黎。不过,还是要感谢这段经历,否则我都不知道如何消磨漫长的火车时光。或许这50欧元是我看的一场欧洲实景喜剧的门票,而我和朋友不过是自己导演、表演还甘愿买票的观众罢了。